寂静的路上，除去发动机的躁动，还有后座压抑着喘息，副驾驶上高非睡眼惺忪的醒来扭头看来，“爷，您没事吧。”

冷白的月光照进车窗，后座里的人眉峰蹙了蹙，只瞧见那人按在胸口冷白的手指，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下颔，精心雕琢宛如神作。

“没事。”

他音色散懒，透着一股子倦意，沙哑迷人。

高非看了眼手机地图，“看样子，还有两个小时才到，要不爷您在睡会儿。”

那人没说话，抿了抿胭脂色的薄唇，降下车窗。

九十月，余温未散的燥热感只有在夜间才能得到舒缓，微凉的夜风夹着一股青草香飘来，像极了梦里那个味道。

“爷，您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没说话，拿出手机看了眼，凌晨两点，那个时候好像也是这个点。

开车的司机叫小阳，从四九城出发，跟高非轮着开也有七八个小时，凌晨两点多正是人最疲惫的时候。

安静的村道外，忽然传来一声轰隆声。

巨大的车灯闪烁两下，前方突然就有一个巨大的落石滚下来。速度很快，摧枯拉朽的砸坏道路外的树木悉悉索索全都滚到道路中央。

“小心！”

高非爆喝一声，已经快睡着的小阳一个激灵，马上踩刹车，车身一个横向扫尾，车尾撞着左侧护栏，车头跟巨石和树木撞击，在一个甩尾没停住瞬间一个侧翻，整辆车从左侧翻下去！

寂静的夜里，这样的响动惊天动地。

离村道很远的山里，漆黑的夜里亮起两双幽幽发绿的眼睛。

下一秒，悉悉索索的响动传来，一道纤细瘦长的身影从一大堆落叶下冒出来，而身侧立着一只动物。

那道身影回头，目不能视的情况下盯着动物的眼睛咕咕两声。

或许是错觉，好像那个动物点头回应了下。

咕咕声消失，那道身影已经用极快的速度攀上树枝，轻松一跃就到了下一个树干，就这样在几米高的树杈上跳跃疾驰。

落石滚落砸在车窗，声音很清脆。

殷徵渊最先醒来，刺鼻的汽油味让他胃里直犯恶心。

“高，高非！”

他声音很轻，似有若无的叫了声，尝试着瞪脚可是小腿好像被什么缠住，好半晌弄不开还禁锢着身体让他很窝火。

“高非，高非！”

他又叫了两声，前座，高非和小阳都只是暂时晕厥过去，不过那股逐渐加重的汽油味让他感到很不安。

车里没有灯光，他尝试在摸索手机。

“高非，小阳……”

手机没找到，人叫不醒，心中越发窝火。

“操”他怒斥一声，努力把身体挪出车厢。

咚——

一声巨响，然后就是沉默。

难道是那个落石滚下来了，眉色一拧小腿瞪得越发用力。

好不容易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身体才爬出车厢，借着冷月依稀能看清附近的环境，正要张嘴一个人影蹿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