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就是那样，一到农闲的时候，总喜欢三一伙俩一串的蹲在墙根说闲话：“哟你看那不是姜老蔫家的那小子吗？看他那倒霉样准是没考上，你还不知道吧他爹为供他上学把祖坟都挖了，遭报应了现在死不死活不活的。”

听到这里姜海脑袋嗡的一声，也顾不上村民在背后指指点点，着急忙慌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看着眼前的篱笆院姜海长叹了一声，三间草房已经马上到了坍塌的边缘，面对连雨天屋顶没有修缮，只用块石头压着废旧的塑料布遮住漏雨的地方。

打开快要散架的木头大门，忠诚的大黄狗在里面蹿了出来，对着姜海摇着尾巴，围着他来回直转。

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姜海摸了摸狗头无奈的自语道：“在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你不嫌弃我了。”

在姜海的内心当中他根本就不喜欢读书，因为他认为自己根本就不是那一块料，他不敢正眼看城里同学的眼睛，因为全都是鄙视的恶意，老师也没有一个喜欢他的。

相比之下他还是喜欢大山中的生活，人和人之间虽然彼此之间偶尔也有拌嘴的时候，但是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都会伸出一把手，只有生活在这里才让他这个山里的娃感到踏实。

姜海没有勇气去见父母，他不想让他们失望，但是在进村的时候听说父亲出事了必须要进去看看，于是他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满是泥土的衣服推开了房门。

母亲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围着一条围裙在灶膛边熬药，刚到四十岁的她头发竟然白了一半，猛的一抬头看到了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姜海，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长叹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姜海不止一次见过母亲这种表情，在他每次落榜的时候她都会这样，姜海低着头来到了母亲面前低声的说到：“娘，我.我又没考上，我已经想好了不在考了就留在大山里面跟着你们一起干农活。”

姜海的母亲牛大妮听到姜海这么说，抬手就给了他两个响亮的耳光，随后又后悔了，伸手抚摸着姜海的的脸眼泪流下来了：“铁蛋啊，记住娘说的话，你还年轻还有机会的在复读一年，就算你爹瘫了还有娘呢，天塌不下来。”

姜海的小名叫铁蛋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避开了娘的话题问到：“我爹他是怎么了。”

姜海这么一问母亲牛大妮在也顶不住这天塌一样的压力了，眼泪顺着两腮不停的掉落，不过当着姜海的面没有哭出声来。

她带着姜海进入了里屋，姜海一眼就看到了父亲姜老蔫如同死人一样躺在火炕上，脸色就和黄钱纸一样灰白灰白的，眼窝深陷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听到他微弱的呼吸就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牛大妮克制着自己把眼泪擦了擦，让姜海坐下然后指着地上放着的一个黑不溜秋一米左右高，挺大一个肚子如同炉子一样的东西，强忍着哭声说到：“咱们家什么情况你是知道的，现在已经是求借无门了，你爹就想到了像祖宗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