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府每季都会来绸缎铺子裁制大量新衣,高,中,低等的绸缎每样都会用上一二十匹,上至武安侯府老夫人,下至三等丫鬟,粗使嬷嬷们的衣服全都裁了出来,未付一分钱!
绸缎铺子,收拾铺子,古董铺子……十年账册堆在一起,小山一样高高一叠。
慕容雪目光清冷如冰,挑开内室帘子,似笑非笑看着杜氏:“继祖母就是这么帮我娘照看铺子的?”
杜氏瞟她一眼,不以为然:“你姑姑是帮衬铺子的生意……”
“付银子叫帮衬生意,连续十年,只拿东西不付钱,叫没脸没皮!”慕容雪毫不客气打断了她的话,一字一顿:“堂堂武安侯府,不如大街上的讨饭乞丐,竟能做出如此厚颜无耻之事。”
“柔儿是你亲姑姑,你怎能这么不尊长辈?”杜氏厉声训斥着,眸底闪掠一抹锐利寒芒。
慕容雪嘲讽武安侯府厚颜无耻,就是在嘲讽慕容柔。
慕容雪不屑轻哼:“我是她侄女,父母双亡,她是我姑姑,怎么不爱护爱护我,在她的陪嫁铺子免费给我裁衣服、打首饰?”
“你……”杜氏手指着慕容雪,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个小贱蹄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我娘好好的铺子交给你,被你‘照看’成了现在这副烂摊子,”慕容雪斜睨着她,冷冷道,“再让你继续‘照看’下去,六家铺子肯定都会关门大吉!”
“劳驾继祖母把这六家铺子的契约给我,我亲自照看,经营好坏,都与继祖母再不相干!”
杜氏微微沉下眼睑,十来年,她们将铺子搬的七七八八了,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被慕容雪发现了端倪。
慕容雪望着她眸底不断变幻的神色,嘴角弯起一抹嘲讽:“继祖母若是硬要继续执掌,我会忍不住和别人说说,这铺子这十年来的‘发展’……”
杜氏猛的抬眸看向慕容雪,眸底闪着锐利寒芒,贱蹄子,竟然敢威胁她!
“不就是六家铺子,我还没看在眼里!”
杜氏打开一只古朴檀木盒,捡出几页契纸,气呼呼朝慕容雪扔了过去:“马上滚出玉堂院!”
慕容雪接过契纸,仔细确认无误,满意地点了点头。
“继祖母放心,我对玉堂院厌恶至极,如此我们之间也没什么牵扯了,你求我我都不会来!”
“你……”杜氏气噎,抓起面前的茶杯砸了过去:“滚!”
慕容雪轻哼一声,抓着帘子向前一扔。
只听‘砰’的一声响,茶杯撞在了帘子上,茶水四溅,满地碎片……
六名掌柜站在角落,低头垂目,眼观鼻,鼻观心。
镇国侯府的家事,他们这做掌柜的管不了,也不敢管,明哲保身吧。
慕容雪施施然走到掌柜们面前,傲然道:“武安侯府赊了十年账,不能再纵容!你们六人马上回去,带伙计跟我去武安侯府要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