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要害羞嘛,阿姨可是过来人。」阿姨一脸你就不要再狡辩了的表情。
额,我只能敷衍她打着哈哈,然后继续吃云吞。
吃完后,我起身收拾碗筷,因为一只手打着点滴,行动有些不便,一个不小心碰翻了碗里剩下的乌鸡汤,汤汁华丽丽的流到了床单上……
程木正好走进来,看见这一幕,他把手里的药和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过来帮我。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比我的手好看多了。
以前我就嫉妒他,一个男孩子的手怎么能比女孩子的手还要好看呢?
别的女孩子看男孩子打球,一般都是为了看他们矫健的身影,而我,我不一样,我喜欢看程木运球,喜欢看他漂亮的手指灵活的掌控整颗篮球。
程木三下五除二把饭盒装进塑料袋里,又摁了护士铃叫来人把床单重新换了一张。
隔壁病床的阿姨始终笑眯眯的望着我们,像是看见自己女儿女婿缠绵恩爱的场景一般欣慰至极。
女儿女婿?什么破比喻?
「这个一次三片,一天两次。这个一次一粒,一天一次。」我躺上床后,程木拿过床头柜上的药盒,一样一样告诉我怎么吃个吃法。
「好的,谢谢程医生。」我说。
他立在床边看着我,半晌,开口道:「阮阮,这两年你去了哪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说。
程木看着我欲言又止,我说:「程木,如果我早知道你和黎姝之间的关系扯不清楚,我会早点退出,也不至于让她死得那么惨。就算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可你喜欢她,却不敢承认,这个悲剧是你造成的。」
他眉头微皱,却不说话。
「阮阮。」良久,他唤我。
隔着口罩,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我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无奈。
「你走吧。」我说。
晚上,我望着窗外的夜景失眠,脑中思绪翻飞。
时光倒退回三年前。
我是T大文学系大一新生,程木是医学系大四学长,兼职篮球社社长。
程木在学校可谓是风头无两,不仅人长得帅,专业成绩好,学校里追他的女生加起来可以绕操场十圈。
而我,我只是他众多小迷妹里的一枚。
那时,我像一只刚冲出笼子的鸟儿,熬过三年高中生涯,脱离了父母的管制,展翅翱翔来到这座陌生又新鲜的城市。
周遭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明媚。
和程木的交集始于一个傍晚,我和发小秦悦拎着暖水瓶路过操场,正滔滔不绝讨论着新环境新班级,突然无妄之灾降临——一颗篮球飞出来,不偏不倚砸在我的额头上,我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后来每次说到那天,我就忍不住控诉:「你知不知道再往下一点我的鼻子就遭殃了,要是毁了容,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这时候程木就会捏住我的鼻子,说:「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