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中的蔷薇蹲在屋门口一言不发，没有第一次抽水烟的不习惯，没有咳嗽。背后看去就是一个年迈的老者，在笑意盈盈的看着这个一贫如洗却也生机勃勃的山村小院！

“我答应过你们的爷爷，你们兄弟两个带走一个，你们商量商量看看谁走！我的意见是断墙走，看断墙的身手，是个好军人坯子，正好我在济南军区有几个熟人，可以让断墙到那里去！断墙这样的人到哪里都能凸现出来，不会埋没！”吕老头在院子里站着，强忍着早已不再适合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眼泪！

“我不走！”

毅然决然，不容拒绝！

“他说了不算，就按您说的办！”蔷薇磕掉烟枪里的烟灰，回头看了看一脸孩子般执拗的断墙，便拉着吕老头走出小院！

“决定了，明天走，直接去济南！”回来后，蔷薇依然蹲在刚才蹲的地方，重新点起了那杆烟枪！一串串的烟雾升起，渲染的蔷薇的这句话都是那样的生硬和不舍！

断墙摇了摇头，便蹲下把头夹在两膝之间，不再说话！

“不走，你留在这里能干什么？被这个狗日的村子里的人叫一辈子傻大个子？”蔷薇猛地站起身子，使劲握住烟枪的手剧烈的颤抖着！

这样的颤抖和敬畏无关，更和可笑的恐惧没有联系！

断墙没有抬头，两个手使劲的在地上划着什么。“爷爷走了，我就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我在家里，你才能安心的出去，不然，把娘和家交给谁，你放心？”

这句话让蔷薇更加的愤怒，暴跳着指着断墙嚷起来：“你什么都比我强，脑子比我好，打猎比我好，揍人比我狠，身体比我好，可是什么都让给我。上学，让我去；好吃的，留给我；就盖的被子，你的是野山棉，我的就是白棉花。爷爷和娘偏心，我不好说，你就不会放个屁？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出去，你干嘛不好好把握？你想让我欠你一辈子？为什么不学学那个狗日的，不管不顾的出去？就凭你的能耐，能混不出头？”

断墙站了起来，想要伸手拍拍自己兄弟的肩膀，最终还是作罢。

“蔷薇，谁说你没有我聪明，爷爷早就说过你肯定有出息。别人眼里，爷爷一直都是烟酒不离嘴，整日里醉醺醺的，可是我知道他老人家其实比谁都清醒。直到现在，很到事情，很多人都看不透。爷爷是真心的疼你，挂念你。我也知道，你说的怨恨爷爷只是口头上说说，不然，爷爷坟前，你为什么那样疼？”

断墙也慢慢的蹲在蔷薇的身边，一只手轻轻的搭在蔷薇的肩上，露出一个村子里任何人都没有见过的笑容。现在摸样也是别人所看不到的，村里的人都知道从不允许别人占李家一点便宜的蔷薇狠，但是这个从不言语只是傻笑的傻大个子似乎更狠。就这样一个让蔷薇都自叹不如的傻子竟能在村子里一傻就傻二十多年，没有强大的自信是绝对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