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恸却无法缓解,就在她哭的缓不过气,恍然以为自己也要随着安安离去的时候——
“啪嗒!”
房间的灯被打开了。
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带着匆匆赶回来的寒气。
陆战骁垂眸静静看着哭肿双眼,几乎要断气的女人,想到刚刚抵达时,孟连长传来的消息……
“孟清念,节哀。”
低沉的嗓音突兀打破寂静,孟清念缓缓抬头,冷冷对上男人黑曜的眼,再也没了从前炽热的爱意。
陆战骁没见过这样疏离死寂的孟清念,莫名觉得心慌。
下意识俯下身,把人抱紧怀里。
这一抱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瘦的跟纸一样。
吞咽了下喉咙,他生疏又干涩挤出一句:“孩子出事,我知道你难受……你之前不是想回家陪姥姥,我后天陪你回去,好吗?”
孟清念只觉得,这男人敷衍的可笑。
姥姥想要的是团圆,可安安没了,还怎么团圆?
脑海又浮现他那句——
?是孩子没福气】
说出那样的话,他的良心不痛吗?
还是说,他就那么爱孙如惠,为了那个女人连原则也不顾了?
曾经做梦都想要的拥抱,此刻只令她一阵发冷,她猛地抬手挣脱:“我累了,你去其他屋睡。”
话落,也不等男人回答,她就‘吧嗒’按下床头的开关。
屋内瞬间漆黑,她闭上眼躺下,眼不见为净……否则,她不知道该怎样压抑心头的愤怒和恨。
夜一点点深沉。
孟清念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脑海的剧痛,却让她做起了梦。
梦里——
晦暗的天空下,冰冷的漠河岸边,安安一身是血冲着她哭:“阿妈,救救我……我疼!”
“安安好疼!”
“安安——”
孟清念大喊着惊醒,被发现自己被抱进一个宽阔温热的胸膛。
“你怎么样?做噩梦了?”
陆战骁特有的嗓音在房间回荡,带着从未有过的关切。
却反而激起了孟清念憋了许久的怨,她一口咬上男人的肩膀,在看不清的夜色下,奔溃发泄着自己的恨。
直到嘴里满溢血腥味,她才回过神,脱力倒下。
陆战骁依旧抱着人,都没哼一声,像是不知道疼:“累了就睡吧。”
他从未对她这样温柔。
这算什么?
补偿吗?
孟清念挣扎,却被陆战骁搂的更紧。
男女力量悬殊,她最后也不知道是累晕还是气晕过去。
……
第二天。
孟清念麻木走出房间,却发现陆战骁罕见在家。
“我请了假,今天陪你回老家看姥姥。”
桌子上,放着一堆礼品。
孟清念看着没事人一样的陆战骁,六年来,第一次质问:“安安没了,你就没想过给他讨公道?孙如惠好端端的为什么带着人去禁令的漠河边?”
一提孙如惠,男人果然变脸。
“你冷静一下,遇到狼是意外。”
孟清念握紧双手,这一刻爱意通通化作恨涌上脸:“陆战骁!你摸着你的良心问一问,你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是一个合格的阿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