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过单纯,忽略了这是个没有人性的地方。
我不敢有大动作,血液顺着掌心流向手臂,我有些绝望了。
但这时,一股灼热从手腕处传出,这感觉似曾相识。
可不同的是,这一次我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就连疼痛感都消失了,紧张的情绪逐渐平复,我越发安详了……
难道这就是死亡之前的回光返照吗……
随后,整个空间转场了,你死我活的房间消失了,眼前出现了熟悉的场景。
而这场景,我竟然格外熟悉。
因为那是福水镇,我生活了二十年的李家老宅。
大雪纷飞,我站在前堂里,看着佣人往大门梁的竹竿上挂鞭炮。
关叔一路小跑,他手里捧着一张牛皮纸皮儿,里面裹着一大块杂米糖。
他迈进前堂,跺了跺脚上的雪,格外高兴:“小少爷,今儿正月初七,刘婆刚做的!七种杂米,七宝,吉利!快尝尝!”
我刚把纸皮儿接过来,就见得大门外爷爷的商务车,引着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
我赶忙把杂米糖塞进了棉衣里怀,看着车门打开难掩激动。
站了一早,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车上下来七八个人,但有几个我不认得。
直到一个身披红斗篷,肌如白雪的小女孩出现在视野里,我慌忙躲到了大门后,只敢偷偷看她。
后来,她跑到我身边,叫我“裴哥哥,我们堆雪人吧!”。
她有一双乌黑透亮的大眼睛,还奶声奶气的。
我卖了力气地滚雪球,但奈何都不成功,她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我弄湿了全身的衣服,但里怀中的杂米糖还是温热的,我掏出来递给她。
雪中的她的模样,如上天打造的最完美的洋娃娃,她接过去,掰下来一角最先塞在了我嘴里。
而这时,鞭炮被点响了,她吓了一跳,我刚忙捂住了她的耳朵。
鞭炮声掩盖了我俩的笑声,但我俩却越笑越停不下来。
那一年我十岁。
而那小女孩,叫窦菲儿,是爷爷给我定的第一门娃娃亲。
可惜命运愚人,自那的十天后,她便永远离开了人世。
这段记忆是我和她之间全部的记忆。
现在再次看到,我竟忍不住眼眶湿润了……
这时,回忆中的场景突然消失了,我好似又来到一个幻象中。
天地通白,没有一丝接合,我站在其中通通当当。
而我从十岁的模样,又变回了到了二十岁。
我罔知所措,慌忙四望。
可一回头,我竟看到一个美艳的女子站在我身后。
她正笑盈盈地看着我,眼底一抹温柔,莫名熟悉,让我有种心安。
此刻,她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斗篷,那斗篷我一眼便知,正是窦菲儿当年穿过的那件!
“菲儿?!”
我惊讶极了!难道她是来接我的?
此刻的我身高逾过一米八,而她也亭亭玉立,美若天仙。
“裴哥哥……”
仅此一句,我便坚信无比,她真的是长大后的窦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