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武让回话,蓬头中年小声在王闯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然后,武让就看到王闯冲自己笑了笑。
“原来是斌哥的侄儿,来我这里玩啊?”
见武让愣愣的,没说话,或许是认为武让被自己吓到了,王闯扭头对蓬头中年道:“待会儿送一提酒上去,给他拿一张卡。”
说完,王闯又朝武让笑了笑,径直离开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武让还是知道:在面对王闯的时候,自己确实有些小紧张,上辈子活了三十多年,都没有跟这种悍匪面对面交流的经验,说一点不慌那是骗人的。
蓬头中年却是留了下来,拉着武让来到门口。
“小让,还记得我吧?上次还去你家吃饭来着。”蓬头中年笑呵呵地说道。
武让点了点头,叫了声“权叔”。
耿权,武让三叔武斌的一个发小,年近四十了,还没有成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混子。
前段时间,武让老爸还招待耿权吃过一顿饭。
席间,武让对这个满嘴跑火车的“权叔”印象蛮深刻的。
因为一个快四十岁的人了,喝高了拉着武让说“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就找他,多大的事儿权叔都能给你摆平”还挺逗的。
“你咋的跑这儿来了?听叔的,以后少来这种地方,想玩的话去滑冰、上网,小小年纪的,往歌厅跑个啥劲儿。”
听到这话,武让对耿权的印象大为改观。
“跟同学过来聚会,我也是第一次来。”
耿权搓了搓手,一脸纠结,好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问了武让的包厢号,然后给武让留了一个自己的传呼机的号码,就转身回歌厅了。
武让有些哭笑不得,觉得这位“权叔”,某种程度上说,实际上还挺可爱的。
他抬头看了看周围,99年的时候,金牛市的大广场才刚盖起来,旁边后来成为全市第一高楼的新世纪大酒店也还在施工,更别说后世四面环绕的那些饭店之类的场所了。
就连小卖部,也只是在后面的居民楼里有一家。
老艮要买烟,只能是去那边了。
走了两分钟,就来到通往小区的巷道里。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一进这条小巷子,武让就听到里面有人高声谩骂着。
他皱了皱眉头,不自禁加快了脚步。
拐过一个弯,武让就看到老艮靠墙站着,被一个拎着垃圾袋的青年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一个老人家说你几句咋了?你还敢顶嘴?”
青年旁边,站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佝偻着腰,气定神闲地冷眼旁观。
“我就是进来买东西,没想在这里撒尿。”
“你踏马还敢还嘴?”
青年把手里的垃圾袋劈头盖脸地砸到老艮的头上,瞬间,老艮的脑袋上,就汤汤水水的淋湿了一片。
紧接着,青年快跑了两步,猛然一跳,借着前冲的力,一脚踹到了老艮的腰上,老艮顺势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