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比聚宝盆更为厉害,因为它除了聚财,似乎还能为人续命。
然而死者断不可能凭空生财,更不可能从它腐朽的身体里制造出生气。所以所有一切他所能带来的财富和生气,实则全是被它那张会呼吸的嘴所吸收来的。简言之,就是这么一种尸体,它能将别人的财富和生命力吸收来,以供奉那个将它‘复活’的人。
而这尸体据说就同江夏镇那个大户人家有关。
听起来着实很玄乎不是么。
此行的目的,我就是因了这个镇子里那些玄乎传说的源头而去的。
江夏镇传说里的那个大户人家,在三天前花了一大笔钱雇佣了我。
确切的说,是雇佣了白云观的弟子。
信里面,他们高价雇佣白云观弟子的原因写得很简单,简单到一眼就看出了难以启齿的隐瞒。但为了银票上的数字,我可以不介意那封来信的简短和苍白,也可以不介意师父在接到信后第一个就想到了我,然后不顾我的反对,把银票塞我手里一脚将我踢去了江夏镇。
想着江夏镇的那些传说,我倒也对此行充满兴趣,想着或许真能打探下‘聚宝尸’的虚实。可是到达江夏镇后的当天,我并没见到我那富可帝国的雇佣者,却倒是遇见了一个穷困潦倒的和尚。
遇到他时,我完全没想过自己会差点因为这和尚丢了自己的命,不过那已是后话。
一.
初遇释方,我曾以为他是个假和尚。
他很年轻,细皮嫩肉唇红齿白,像个披着破烂僧袍在大街上东张西望的小姑娘。
这年头兵荒马乱,冒充和尚道士在外招摇撞骗的不在少数,何况他长得实在不像个四大皆空的正经和尚。
大约被我看多了,他注意到了我,然后捧着半天没人施舍的空钵到我面前,双手合十朝我笑了笑:“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不知道是当时手头比较宽裕,抑或他笑得实在比头顶的阳光还耀眼,我脑子一热,朝他钵里扔了两个铜板。
“多谢女施主。”他再次朝我双手合十笑了笑:“和尚化缘只求斋饭不求钱,但今日实在饿极,蒙施主相借钱财,日后定当奉还。贫僧是大悲寺第三十八代右护法,法号释方。”
大悲寺哪来什么护法僧?我心里讥笑。
说什么和尚不打诳语,他明摆着是在诳我这个不进佛堂的学道者。但嘴里什么也没说,我谨遵师父教诲,看破不说破,所以只朝他笑了笑:“林棠。”
和尚一听眉梢挑了挑,看起来有些诧异:“灵堂?”
一看到他那表情,就知道他跟以往所有听见我名字的人一样,误会了什么。
被误会但并不想纠正,萍水相逢而已,何必为了一个名字多费口舌。
江夏镇的确是个非常贫穷的地方。
几乎无人光顾的商铺,清冷的工坊,四处建筑破败,路上行人如同行尸走肉。陈旧的老建筑前坐着一个个目光浑浊的老人,蔚蓝天空下仿佛灰蒙蒙的一切,正所谓生中之死,见不到蓬勃的生机,虽处阳光下,却一片死气沉沉的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