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箭插入的地方很疼，我却还在笑着，掺杂着血的笑让我觉得更加痛快，甚至笑出了眼泪。

我又想起了长姐，小时候她总是把我抱在怀里，哄我睡觉。从前狠戾与绝情的样子我竟一点都想不起来，只剩下长姐温柔地笑着的样子。

倘若，我也能重来一次的话，阿绵一定得幸福美满，岁岁长安啊。

03

「阿煦，该起来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好像听到长姐在唤我的名字，脑子却怎么都清醒不过来。忽然额头上传来痛意，迟钝的大脑才开始运转。

少时模样的长姐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似乎还是在梦里，直到长姐又弹了我一个脑瓜嘣儿，这次是真的用了些力气，我感觉我脑门都要被她弹红了。

我摸了摸脑袋，呆滞地盯着长姐。长姐一下子慌了神，伸手擦去我的眼泪。

「对不起，是我太用力了吗阿煦？」

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哭了出来。我只好半真半假地掩饰：

「我做噩梦了，你抛下我，不要我了。」

长姐松了口气，安慰道：「怎么会呢，阿姐要护着阿煦一辈子的。」

「……我知晓的。」

我全都知晓的。

是你替我吃了有毒的点心，是你替了我遭受贵女聚会的非议与委屈，也是你舍身伺虎，嫁与六皇子裴临风，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

长姐是全天下最好的长姐。

「好啦，我们该收拾一下了。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天我也没办法让你睡懒觉。」长姐捏了捏我的脸蛋说。

宴会？我抓到了一丝关键点，抓上长姐的衣袖问道：「夫人的生辰宴吗？」

长姐点点头，又催着我赶紧收拾：「六皇子也马上就到了，如果你迟到，这次阿姐可救不了你了。」

「嗯！我知道啦！」

是了，我回到了十三岁那年。在我们母亲的生辰宴上，长姐拿走了本该给我的桃花酥，然后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我遇到了六皇子裴临风，当时也是他救了长姐。

我当时到底有多蠢，看不出来这是裴临风为了拉拢唐家布的局，甚至还因为他救了长姐对他芳心暗许。

我踢开脚边的小石头，暗骂道：「蠢货！」

「小姑娘，谁让你这么生气呀？」

头顶传来的声音实在太过熟悉，我谨慎地抬头，果然看到了裴临风。

我没有理他，我感觉再多看他一眼我会忍不住再杀他一次。于是我径直走向宴会厅，坐在了长姐的旁边。

「阿煦，我偷偷拿了几个点心给你吃，别被夫人和老爷发现了。」长姐偷偷递给我两块绿豆糕。

我上辈子怎么会忘记呢，明明她总是会把好的东西留给我的。

「阿姐，我好像看到今天有桃花酥可以吃。」

长姐笑道：「狗鼻子，我把我的都给你，这次让你吃个够。」

父母对我们太过严苛，贪吃点心这种事情，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该做的，我小时候因为这个被罚过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