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刚高考完的时候,爸妈就要让我嫁给隔壁村那个又秃又肥的鳏夫,就因为他比别人多出了两千块的彩礼钱。听说那个鳏夫很凶悍,我害怕得不行,头都磕破了也没用……他们把我关在屋里饿了两天,想让我乖乖就范。
后来还是弟弟说把我留着,看到时能不能给他换个老婆,他们才肯罢休。
从那以后他们彻底撕开遮羞布,把我签给了会所,我不得以陪酒上班,每月还得按时给他们钱花。
有次我生病了来不及拿钱回去,他们就冲到会所里撒泼打滚,再不给就对我扇耳光、薅头发,甚至拳脚打骂。
在鎏金会所卖酒赚业绩的日子不好过,被揩油不可避免,一开始我还会偷偷哭泣,后来就麻木了;从小我就营养不良,喝酒喝到胃出血更是常事,可往往刚到手的业绩和小费还没攒热乎,就被他们用各种理由剥削了去。
我真傻,直到死,我连他们的一句温柔细语都没得到过。
重生后我摸了摸我的脖子,它完好无所,可是勒痕剧痛的可怕感觉好像还在,绝望、悲伤、愤恨等纷乱的情绪反而让我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耳边闹哄哄的,原来是他们醒来后发现家里的猪没喂,馍馍也没做。
迷糊睁了眼就看到我妈举着手就要把我扇醒,我噔时翻了个身躲了过去。
她的力道却没收住,一个踉跄,巴掌就甩到了弟弟脸上。
于是弟弟开始嚎着嗓子哭,爸爸在旁边骂人,我妈手忙脚乱地哄着弟弟,承诺会给他买镇上的面包当早餐,这才消停。
看着弟弟脸上五个红指掌印,我心里略感痛快!
而我早就背上箩筐假装要去割猪草,头也不回地往山上跑去,只我听到我妈在身后咒骂道:“死猪一样的懒货!睡迟了别去上课,麻溜地把家里收拾好,晚饭没做看我回来不扒了你的皮!”
4.
我一口气跑上了山,眺望山下,我看到远处小路上妈妈踩着自行车送弟弟去学校。
我和弟弟在同镇同校,但妈妈的自行车后座永远只留给弟弟。
一年365天,我每天早上天刚亮就得去后山上割猪草,然后飞奔回来喂猪、淘米煮粥,还得揉面、蒸馍馍,因为弟弟喜欢吃。做完这些,在他们醒之前,我还得给他们打好洗脸水。
而我早上只能吃点咸菜就稀饭,匆匆吃完帮弟弟整理好书包后,我才有空收拾自己,一路狂奔到村口,搭去往镇上的班车。
由于班车总是在各个村口绕路,于是下了车我还得再一路跑到学校。
我总是记得弟弟在后座上得意地冲我笑的样子……能双手环住自己妈妈的腰、把脸贴在妈妈背上一定是很幸福的感觉吧,但这些从小就不属于我。
眼见山上猪草旺盛,再看自己粗糙得不像话的手——根本不像一个十七岁女孩的手,上面还有前天割猪草被刮到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