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是一片狼藉，折断的树枝，花草遍地，还有茅草也挂了一地。只有雨后的兰花，身上沾满水珠，就像是水中仙子一般，美艳动人。

她回屋，看见叶离绱正在帮她收拾东西。

她的身形一怔。

心底仿佛被什么扎过。难以言喻——

“叶离绱——”她轻轻地叫他，走近他。

他的手停在那里。抬头看她，面无表情。眼底有深深的愁和不安。

陈锦华的眼神忽然变得恨脆弱，与她的呼吸形成巨大的差别。“你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你是想怎样？”

她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她只是看不懂他。

他的眼神始终温和，帮她整理的手放下，回归到口袋。有些自嘲，有些讶异。“我担心你。”他回答。

“干嘛担心我？”她小声地咕哝。

“我在后面一直跟着你。你是白痴吗。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上次喝酒也是，不会喝还一直喝，不想道歉也硬是说完。这次也是。你是想干什么，想死在这里吗？”

“你说出那样的话，也应该知道我一定会去——”

“我为什么‘应该’知道，你算是我的什么人。你凭什么说得好像我必须很了解你一样。很抱歉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我不知道你会来这里。”

“那……你是在耍我吗？”她浓密纤长的睫毛，乌亮的眼珠，发出醉人的光。因为怀疑侧头问他，像个天真的孩子那样让人怜惜。

叶离绱有片刻的失神。转念，他自嘲地笑。“你是有多喜欢蓝淳熙啊，愿意为他做这么多的事。”

不远处的兰花盛开，初升的太阳照在深红色的花瓣上，雨珠滚落。

他的皮肤细致如精致的瓷器，站在门口淡淡地看着她。一阵微风，吹起他额前的刘海，花瓣轻盈飘落，又是熟悉的樱花香。

她无奈地低头，感叹着他似妖精般的男人。“我没有喜欢他。”

“……” 斜眼看她，显然地不相信。

“我是爱他。”他身形一顿，眉形僵硬。

“像亲人一样地爱着。”她继续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是没有血缘的关系，也是亲如兄妹。这种感情，就像你和你的妹妹一样。当伊均遇到这样的事时，你也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叶离绱沉吟，良久，他笑了笑。“我没有你那么伟大。我身边的人，可都没有像你那么伟大。”他的语气分明是在嘲笑。

“叶离绱！”陈锦华叫住他。“你会的，你身边的人也都会！”他停住，不说话，只看她。

“我完成任务了，帮我拍照！”

“什么？”

“我完成任务了，帮我拍一张和这间屋子的合照，免得你耍赖。”

“我会耍赖？”

“不会最好，但……就当留个纪念吧。”她把相机递给他。

阳光下，还湿润的雨露。

站在破旧的屋子前，披着海藻般的长发，背着包。陈锦华露出了笑脸。目光纯净如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