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舒深夜回来看到舒嫂和舒君笑一起躺在床上，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站在床边，突然发现，打从这孩子出生以来，整整十一年，他都没有好好的看过他，一直以来，他一直漠视他的存在。而这十一年来，他也一直对舒嫂非打即骂，没有好好地跟舒嫂说过话，如今，舒嫂的身体病重到如此，他吃完晚饭后，居然连话都没有说一句就出门了，他当的是什么丈夫？

眼前这和谐温馨的画面他根本就不忍打扰，他坐在床缘，伸出手想要摸摸他们，但他的手却停在半空中，没多久又缩了回去。因为这些年来，他的手只打过他们，从没有抚慰过他们，现在要他去做这十几年没做的动作，他突然不知该怎么做。

舒嫂没有说错，那“麻烦”的确是个好孩子，只可惜他选错了家庭，有了他这个从来没有好好疼他的父亲，一个没有能力的父亲。

舒君笑早上醒来时看到了舒嫂笑眯眯的脸，他高兴的亲了一下舒嫂的脸，舒嫂也亲自为他穿好衣服，这是自从他上学后，舒嫂第一次帮他穿衣服，他感觉今天的太阳比往常更温暖。

吃过早饭后，舒嫂把舒君笑送到学校，舒君笑走在舒嫂的前面，他开心的跳着，跑着，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君笑，你别跑来跑去，小心摔着了。”

“妈妈，你走快点呀！”舒君笑跑在前面，朝着动作很吃力的舒嫂大声地喊着。今天早上没有看到那个人，只有他跟妈妈两个人，而且妈妈还送他上学，就像开学时那样！

舒嫂已经觉得头晕目眩，却还在加快自己的步伐，“君笑，你等等，妈妈有话跟你说。”

舒君笑停下来再次跑到妈妈的面前，他拉着舒嫂的手问道：“妈妈，你要说什么？”

“君笑，妈妈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舒嫂用一只手撑着旁边的大树，她感觉自己的体力已渐渐透支，她撑不了多久了，所以，她要让舒君笑对她做出承诺。

“好呀，妈妈，你希望我答应你什么事？”舒君笑满脸疑惑。

“妈妈要你发誓，以后只剩下爸爸一个人，等你长大了以后，爸爸也老了，你要对他好，要养他到老，你要为他送终。”舒嫂最担心的是，老舒以后一个人要怎么生活。

“妈妈？”舒君笑不懂舒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别问为什么。以后你会懂的，你只要跟妈妈发誓就好。”舒嫂觉得很累、很疲倦，她已经累得不想再为舒君笑解释了。

“哦。”舒君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照着舒嫂的话说：“我发誓，以后我长大了，那人老了，我一定会养他到终老，我会为他送终。妈妈，这样可以吗？”

“嗯。”舒嫂满意地点点头，“君笑，你一定要好好的记着，你跟妈妈发过誓的。”

“妈妈，我知道了。”舒君笑不懂，为什么气氛一下子变得这么奇怪，但是他却说不出究竟怪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