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好好吃药吗?没有好好照崔自己吗?
我出神想着,就听母亲的声音响起:“就要走了?你去送送你小叔。”
我回过神,应了了一声,沉默起身往门外走去。
男人跟在我身后,一路无言。
直到坐上车,他的声音才传出来:
车厢昏暗,他坐在里面,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想到那通电话,我握着车门把手的手紧了紧:“知道了,小叔。”
我站在原地,目送着车子消失在雪夜。
我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只能停在这了。
大年三十,北京国际航站楼。
高雨棠匆匆走出来,就问来接机的助理:“徐助,我爸的病现在是什么情况?”
16个小时前,她还在英国流浪,却收到父亲重病的噩耗。
高雨棠边问着,边坐上了车。
可下一秒,她顿住了。
后车厢里还有一个人,赫然是自己逃了三年,躲了三年的小叔崔辰。
高雨棠关车门也不是,不关也不是,整个人像被架在火上烤。
直到崔辰轻咳了两声,沙哑命令:“雨棠,关门。”
高雨棠下意识的顺从。
“砰!”车门关上,属于崔辰身上的淡淡药香更浓郁了。
高雨棠习惯性将他腿上的毯子往上拽了拽,将他的手也盖进去。
“这么冷的天,小叔怎么来了?”
崔辰不是高家人。
高雨棠十岁那年,他才被爷爷带回高家,身体很不好。
这些年大病小情,药几乎就没断过。
以前在国内时,他的一日三餐都是她一手安排。
也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三年,有没有人好好照崔他……这念头涌上的一瞬,高雨棠忍不住自我责备!
高雨棠,你真是不长记性,忘记自己为什么一跑就是三年了吗?
崔辰是你小叔,你不该喜欢,也不该妄想的人!
失神间,就听崔辰问:“走了这么久不联系,第一句话就只有这个?”
“三年……不算久。”
高雨棠垂下的眼里全是苦涩。
三年真的太短了,短到她甚至还没能放下……
崔辰翻文件的指尖停顿了片刻,没有再开口。
徐助理也上了车。
黑色红旗在白雪中,安静的驶入高家大院。
车停,高雨棠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辛冷的空气刺激的鼻子发酸。
她揉了揉,弯腰看向没动作的崔辰:“小叔不进去吗?”
崔辰摇了摇头:“最近有些感冒,怕传染给你们,替我给哥哥嫂子带声好。”
高雨棠一怔,那些叮嘱他的话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但她忍住了:“那小叔记得吃药。”
就关上了车门,进了家。
暖气扑面而来,高父也迎了过来,声音中气十足:“宝贝女儿,你终于回来了!”
高雨棠看着自家父亲红润的脸色,意识到自己怕是被骗了。
“爸,这就是你说的病重?”
高父干笑了声,埋怨道:“不这样说,你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回来看我和你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