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珃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失神地低喃道：“为什么不坚定地回答我，你没有爱上她？”

他没有爱上苏春晓，一定没有。

他陆子延怎么可以爱上别人？他不是最爱她了吗？

许晴珃攥紧手，眼里满满的都是嫉恨和愤怒。

楼上客卧。

陆子延刚进屋，怀中的东西就撒了一地。

他没有理会，而是坐在床上，捂着传来一阵阵刺痛的头。

许晴珃的那几个字一直在他的耳边环绕着，像是一句魔咒，怎么样也不能忽略。

“陆子延，你是不是爱上苏春晓了？”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爱上苏春晓？！

他爱上谁都不可能爱上苏春晓！他最讨厌，最厌恶的的人就是苏春晓，他不可能会爱上她！

陆子延不断地在心里否定着。

可是眼前满地的物品，全都在提醒他，它们属于苏春晓，它们的身上有着苏春晓的味道。

是他，亲自把它们捡了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捡回来？

那件淡蓝色的裙子，是苏春晓曾经最喜欢的裙子，她总是喜欢跟他说她每天的装扮，提到过最多次的就是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

“子延，我今天又穿了那件蓝色的裙子。”

那对珍珠耳环是奶奶送给苏春晓的，淡紫色的珍珠，奶奶说和苏春晓很配，但他始终没有看到过她戴上这幅耳环的样子。

“苏丫头戴这副耳环真好看呀。”

那个蓝色小象的玩偶，是苏春晓小时候，苏父在游乐场给她抓到的，她很喜欢，所以一直小心地保留到长大了。

还有……

陆子延一件件地回忆，最后却发现，苏春晓的所有东西，竟然都和自己没有半分关系。

他对它们的记忆，也只停留在听过。

结婚三年，他什么都没送给苏春晓，倒是将自己的冷漠刻薄交代个干干净净。

是不是因为他的绝情让她心灰意冷，所以在她得知自己患上癌症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放弃治疗，准备赴死？

毕竟在他身边的每一天，都还不如死后来的清净。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掉的，但陆子延哭得很安静，他不断地擦去眼泪，告诉自己不能让眼角膜被感染。

哭着哭着，他却笑了起来。

只是，他的笑声里没有含着一点喜悦，尽是痛苦。

陆子延想起过去的时光。

在他刚刚失明之后，苏春晓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因为失明，他的脾气变得十分暴躁，偏偏又很敏感，总是要强调自己可以一个人生活。

结果却是他一次次地被家里的东西绊倒，或者是撞上墙壁，又或者是把什么东西打碎。

这些时候，苏春晓总是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身边，帮他挪开所有危险，或者是帮他处理伤口。

有很多次，苏春晓都会被他连累一起受伤，他听得到她倒吸冷气的声音，可他就是假装听不到。

他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废人，所以选择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