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樱有些惊讶姐姐能有这样的想法,闻言倒是思考了起来:“情爱太难得啦。投入越多,失望也越多,倒不如一开始就各自安好,倒是能更快乐些。”
这是阮樱前世和张旭东相处得来的经验,期待越多,失望也越多,直到最后心灰意冷终于想通的时候,张旭东已经为了前程给自己安上了通奸杀人的罪名。
阮瑶摇了摇头,说:“若是如此,又要婚姻何用呢?”
两个人同时感叹一声。
阮樱想到今日的目的,还是打起精神劝了阮瑶一句:“好啦,今日是给姐姐你相看的,还没见过就打起退堂鼓可不好!”
阮瑶点了点头,笑起阮樱:“还说我呢,是你央着祖母选的大相国寺我们才出来上香的,说吧,是不是在家久了憋坏了?”
阮樱笑笑,心中几番思量。
大相国寺除了灵验以外,还有一绝便是它的景色,尤其是入了秋以后满寺的金色银杏,最是有名。
此刻,阮樱和哥哥阮瑾躲在一株银杏树后,偷听着阮瑶和一男子的对话。
男子便是阮瑶今日相看的对象。他名为陈英杰,目前家中经营绸缎生意,资产颇丰,如今已中了秋闱正在准备来年春闱,据说学问不错。
银杏树前,陈英杰姿态倨傲,见阮瑶向他行礼,便随意地拱了拱手:“在下陈英杰。”
阮瑶的眉目柔和,并没有为陈英杰怠慢的态度生气:“小女子闺名阮瑶,乃工部主事之女,见过陈公子。”
陈英杰听到阮瑶报了家门才放低了些姿态,道:“你也算是官家女子,自然也知道定过亲的女子没人要的道理。”
缩在银杏树后的阮樱黑了脸。什么没人要,她的姐姐好着呢,哪里没人要了。
那边陈英杰还在继续说:“所以呢,我给你的聘礼也不会太多,十抬,总够了吧?”
阮樱傻了眼,甚至都生不起气了。
十抬,打发叫花子呢。
如今普通人家嫁女儿凑够六十四抬嫁妆才是全数,凑不齐也至少凑个三十二抬半数,富贵人家或者官宦人家的嫁妆则更多。按照聘礼是嫁妆的半数算,即使是最普通的人家也不会做出给十抬聘礼这样的事情来。
饶是秉性温和的阮瑶也动了怒,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陈公子,我敬重你是学子,才答应来相看的。我的父亲是工部主事,我的祖父是前朝帝师,我的母亲出身江南乌衣巷谢家,而你如今还只是区区举人甚至算不上天子门生,有何脸面说出这要求,我不是来被你羞辱的!我是下嫁,不是上赶着卖身!”
陈英杰听到那句区区举人,气得直抖:“退了亲就是弃妇,你还有脸面嫌弃我的出身!”
正说着,陈英杰的手就要落下来打在阮瑶的脸上,却被已经冲出来的阮瑾捏住了手腕。
阮樱跟在阮瑾的身后,目光冷冽如刀。
弃妇?前世今生,她的姐姐都不是弃妇,是杨安自己的错,为何怪到姐姐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