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却说张慕云祸不单行,本来已陷入绝境,偏偏在这紧要关头,子弹已经打完。
张慕云仰天长叹“天要绝我”。张云卿以长辈身份骂他:“你是头目,尚且如此,那弟兄又作何想!”
“我是头目,”张慕云哭丧着脸说,“十几位弟兄的身家性命都在我的身上,弟兄们如今落到这步田地,责任都在我。满叔,你说,这么大的罪孽,教我如何承担?”
“你总算明白了!”张云卿说:“一点点疏忽就酿成全军覆灭的惨境。我早说过,干这一行是玩命的游戏,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任何细枝末节都不可放过!”
“满叔,等我明白过来我已经没有改正的机会了。”张慕云泪流满面对手下说:“弟兄们,是我害了大家,我无能无才,愧对你们的一片忠心。现在大兵压境,生已经是不可能了,但怎么个死法,请大家最后听我一句话——绝不能落到刘异手中。我们还有八发子弹,只有八位弟兄可以留一具全尸,其余跟着我跳崖。”转过身摸着蒲胡儿的脸:“我俩刚刚夫妻一场,一切就要成过眼烟云。跟着我你没享过一天福,每天都担惊受怕……也好,总算到头了,我们来生再做夫妻吧,下辈子我们好好过日子。”他一咬牙,卡住了蒲胡儿的脖子。
蒲胡儿双眼翻白,求助似的发出压抑的叫声。张云卿见状,大喝一声:“住手!”
张慕云松了手,望着张云卿。
“你这也算是首领,你配吗?你连做男人都不配!”张云卿对耷拉着头等死的众人说,“弟兄们,不要怕!困境是暂时的,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对阵的刘异见这边久久没有动静,又尖起嗓门喊道:“想好了没有?快点投降,不然我们就要开枪了!”
张云卿说:“别听他的。各位,把剩下的子弹交出来。”
匪众依言,逐一交出子弹。张云卿珍惜地放在手心,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八粒。他径至谢老狗面前,郑重地把子弹交给他,沉重地说:“你枪法最好,全体弟兄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不要浪费一粒子弹,一定要等到对方走近身前,才能放枪。记住,只要你支撑两袋功夫的时间我就有办法让弟兄们逃出马鞍山!”
谢老狗慎重接过子弹,点了点头。
张云卿从尹东波手中拿过一支手电,走近悬崖查看,回来后对匪众慎重宣布:“弟兄们,快,把衣服全部剥光,扯成布条!”
众人明白过来,学着张云卿把衣服、裤子脱下,扯成布条,再一截截地接好……月光不时透出云层,照着这一群光屁股的人,最后只剩蒲胡儿还穿着旗袍。张慕云令她脱下。
张云卿制止,叱骂张慕云:“你越来越没出息了,亏你做得出来,要老婆光屁股,我是你们的亲叔,亲叔可以看侄媳光屁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