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急切道,“但那是我娘和大哥一家,赖以生存的唯一收入……青儿,你想将田契收回去,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念及我们之间的情谊了吗?”
“废话少说!既然田契还在,你就先还给我吧。不然,我会怀疑你对我别有用心!”
江俊康痛心疾首,“我们才成亲,你就要如此咄咄逼人吗?”
“怎么,难道还要我和你演绎夫妻情深吗?”
“白慕青,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会变成这样……”
“不必多说!现在,我们就去找你娘要回田契吧!”
说罢,白慕青就要往外走。
江俊康盯着白慕青的背影,气得双拳紧握,脸上阴晴变换。
……
白慕青没有理会江俊康。
她知道,江俊康现在还不会翻脸。
毕竟,她爹、二伯、三伯、小姑都还健在。如若翻脸,江俊康区区一个赘婿,什么家产都得不到,只会被白家扫地出门!
宾客们都还在觥筹交错,大快朵颐。
看到一袭红裙的白慕青走出来,纷纷望过来。
“咦?新娘子怎么又出来了?没有洞房吗?”
“闹成这样,还洞房个什么!”
“有戏看了!”
……
众人陆续安静下来。
爹娘正在挨桌敬酒,看到白慕青过来,身后还跟着灰头土脸的江俊康。
白守仁道,“青儿,你怎么出来了?”
白慕青扫视一圈,“爹,刚才,我听到宾客们都在说,他江家攀上我白家,是为了我们白家的家产!”
“胡说!简直荒唐!”白守仁怒斥。
“女儿也觉得荒唐,俊康明明是爱我的,岂会是为了我白家家产!”
宾客们脸色变幻。
忽然,响起一声嗤笑。
白慕青望过去。
是谷家四公子,谷夜亭,抚州县内最大的纨绔。
谷家祖上曾助太祖打下江山,得封定安侯,告老还乡后,福荫后人,爵位世袭,因定居在抚州县,与经商的白家算是世交,关系密切。
若没有发生绑架之事,因着两家的关系,白慕青也许会和谷夜亭结为秦晋之好。
只是……
谷夜亭名声不太好,传闻他流连花丛,挥霍无度,妥妥的败家子。
白慕青对他实在没什么好感。
“你笑什么!”白慕青皱眉问。
“我笑白小姐毫无自知之明……”谷夜亭站起来。
白慕青脸色铁青,“什么意思?”
“江秀才寒窗苦读,考得秀才之名,却因出生贫寒,仕途不顺。他娶你,自然是为了你的家产,助他飞黄腾达,难不成,还真喜欢你?哈哈哈……”谷夜亭将江俊康的心思戳穿。
白慕青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却觉得好扎心!
江俊康更是面红耳赤。
这些话他也曾听过,但都是别人背着他说。现在谷夜亭当众点破,让他情何以堪?
他身为读书人,本就自视甚高,此刻,只感觉自尊心受到了践踏。
他怒声道,“谷夜亭,你休得胡言乱语!我和青儿情投意合,才结为连理,岂是你说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