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月枭仰起身盯住聂婳的眼睛,不放过她脸上一丝细微的表情,语气强硬如审问犯人。
“夜医生,您与我妻子的声音,为什么这么相似呢?”
不,简直是一模一样!
自聂婳离开后,他就患上了失眠的病症,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到那时他才发现,结婚一年,他竟没有留下一段聂婳的音频或是单人照片......
这段无意中发现的演讲,就如救命稻草般,让他煎熬的痛苦中能勉强安睡片刻。
聂婳微垂眼眸,遮住眼底细微的触动。
“巧合罢了,世界那么大,遇到个声音相似的人也不足为奇。”
聂婳取出盒里的金针,“您先躺好,我要开始布针了。”
这个理由,并不足以打消他的怀疑。
司月枭冷哼一声。
“那就只能抱歉了,夜医生。”
还不等聂婳反应过来,一只大手便突兀的出现在她的眼前,伸手便要扯下聂脸上的口罩。
聂婳大惊,“不要!”
来不及了!
下一秒,脸上的口罩就被扯下。
“果然是你,聂婳!”
聂婳来不及去捂,面颊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司月枭捏着口罩的手,却呆愣的僵硬在半空。
竟然......
聂婳微笑,“我就说,是您认错人了。”
口罩后,是一张平凡到有些过于寡淡的脸。五官都长在该长得位置,但找不出一处出挑的地方,面颊也圆润的鼓成个球形。
与聂婳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聂婳唇角暗勾,幸好她早有准备,出门前在脸上戴了层胶皮面具。
司月枭眼神懊恼的把口罩还给聂婳,“那你遮什么?”
聂婳眨动着一双柳叶眼,浓密的羽睫扑闪如蝶翼颤动,语气听起来分外无辜。
“我从小就长得丑,这不是怕吓到月先生嘛?”
司月枭,“......”
他这回连声都懒得应了,冷淡的躺回治疗椅上,还眼不见为净似的闭上了眼。
他白白期待了这么久,结果......
竟是个与聂婳毫无关系的陌生女人。
跟华小姐,就更不可能是一个人了!
聂婳继续捂好口罩后,又轻轻捏起金针,刺入了司月枭头部的穴位。布置完助眠熏香后,她又抽出张白纸给司月枭写下药方。
“这个药方上的药材抓齐,每日熬水内服,一日一次即可。”
司月枭闻言睁开眼,接过药方收好在柜子里。眼神却下意识的看向‘夜婳’的针盒,那里有一个张牙舞爪的‘祁’字,似在向谁宣告主权。
“知道了,药材和酬金在桌上。”
意思很明白,治完病你也可以走人了!
半小时后,司月枭沉沉睡去。
而聂婳沉默的收起工具,拿上药材和酬金。
准备关门退出屋子时,却听到屋内一声痛苦的低喊——
是司月枭。
“弯弯......”
聂婳微愣。
弯弯,是她的小名。
聂婳幽幽叹气,轻轻合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