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我没有义务给裴梨输血！我不用裴家记我的恩，是因为我把你们看作一家人！」

裴启拍桌，脸黑得厉害：「你要真拿我们当家人，就不会计较这些！」

气得我笑出声来：「到底是谁没拿对方当家人？」

「不如你问问裴梨，她今天都对我说了什么。」

裴梨「扑通」跪在我面前，眼含泪光：「嫂子，梨梨知道你讨厌我。」

「只要你能消气，梨梨愿意把血都还给你！」

她边跪边哭，梨花带雨。

倒显得冷眼相看的我像个恶人。

可那个虚伪的恶人，分明是她自己！

我面无表情：「好啊，你还给我。」

裴启把我狠狠撞在墙上：「季棠，给梨梨下跪道歉！」

「我跪裴梨？」我冷笑：「你就不怕她折寿？」

做大买卖的多少信神佛风水，裴启也不意外。

他青筋直跳，却只能咽下怒气：「不用下跪，只要你向梨梨道歉，我可以当这事没发生过。」

「我偏不道歉呢？」

裴启手指门口：「那就离开这里。」

我径直路过，主人姿态坐在沙发里：「我不道歉，也不会离开这里。」

「这套房子是夫妻共同财产，一半归你，另一半归我。」

「换句话说，你没权利让我离开。」

「但我有权利，让裴梨走人。」

裴梨顿时慌了，抱住裴启的腿不松手：「哥哥，不要赶梨梨走！」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哥哥别为了我和嫂子吵架，不值得的！梨梨没那么重要……」

说着说着，裴梨伏在地上，气喘吁吁。

「哥哥，梨梨好累，好想去安静的地方睡一觉……」

一股白莲味呛得裴启双眼通红。

抱起裴梨冲上楼，没给我一个眼神。

4

今晚，卧室，三年前定制的婚床，只剩我一人。

持续的疼痛蔓延全身，我蜷成一团，冷汗沾湿了床单。

疼痛开始加重，我开始看不清东西，想开口求救，又发不出声音。

隔壁传来的撒娇和大笑却钻进耳朵里。

被迫听到它，只能听到它。

像被钉在砧板上的鱼，听着油锅的炙烤。

我用尽力气，才摸到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120。

等救护车驶进院子，裴启不耐烦地跑过来质问我。

「一个贫血而已，至于叫120吗？梨梨刚睡着，都被你吵醒了！」

「季棠，你真作。」

他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看到我惨白的脸，又顿时慌了，一遍遍伸手抱我。

手上还沾着裴梨的味道。

我嫌弃地干呕，一脚踹开。

裴启焦急到连生气都忘了，扳过我胡乱套上衣裙，说要和我一起去医院。

刚要离开，那抹楚楚可怜的白色身影挡在门口。

裴梨捂着胸口，泪光点点，声音比我还要虚弱。

「哥哥要去哪？梨梨怕，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裴启一时犯了难：「梨梨乖，我和你嫂子要去趟医院，很快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