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漠川的声音传来,他笑着看着我。
他的视线透过人群与我相遇,我一时忘记了自己尴尬的处境。
仿佛回到了在实验室时,我谨慎按照他的指令执行的感觉。
“好的”
我赶紧溜进了厨房。
身后又传来那个漂亮女人的声音:
“她很喜欢你啊!”
其余的客人也附和的笑着。
原来,我拙劣的隐藏手段,不过是一个欺骗自己的把戏。
有男人开玩笑说道:“小姑娘那么喜欢你,不谈一下试试?”
我羞愧的低下头,手中整理碗碟的速度逐渐放慢,心紧张得怦怦直跳,心里还是忍不住期待那一句答案。
陈漠川轻笑了一声。
“谁会喜欢一个残疾人啊。”
2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陈漠川的家的,只记得我在路边崩溃大哭了很久。
没错,我是一个残疾人。
我的左耳先天失聪,一直带着人工耳蜗生活。
“难道残疾人就不配拥有爱情了吗?”
我的自尊心被陈漠川狠狠踩在脚下。
我发誓,我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那段时间,我的状态很差,人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每天也吃不下多少东西。
总之,我把自己弄进了医院。
醒来的时候,病床前是我哥。
他完全没想到我会在大学的最后一年,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
无论我怎样辩解,我只是因为忙于学习,没有得到好的休息,他还是不松口,硬要每天上完课后接我回家休息。
他来的次数多了,学校里逐渐有了我的传言,说我就要结婚了。
我也懒得解释,实在是荒唐得离谱。
毕业之前,我顺利拿到了保研资格,去了国外的合作院校继续读书。
一走五年,我再没有跟陈漠川有任何的来往。
五年后,我的母校向我抛出了橄榄枝。
接受母校的人才引进,搬到新办公室的那天,我在抽屉里翻到两份旧报纸。
一份刊登着我三年前获得莎诺奖的照片。
当时我发表了一份针对先天性失聪的成因研究论文。
由于角度新颖,论证严谨,在业内掀起不小的轰动。
另一份刊登着陈漠川教授两年前亡故的消息。
报纸上醒目的红色标题,因为时间的久远已经褪色,但它仍然狠狠刺痛了的我眼睛。
“著名青年医学教授陈漠川先生,于凌晨两点在自己家中逝世。”
我大概回想了一下,那一年,他只有29岁。
报纸上刊登的照片,依旧是那张清冷的容貌,或许是因为病痛的折磨,他的身形比我记忆中要消瘦得多。
他微笑着正视前方,仿佛在与我对视,可那目光落在我身上,却再也带不来熟悉的温暖感。
而是如同隔了千万重山,遥远而不可及。
帮忙整理办公室的学生凑过来。
“诶,这不是陈教授吗?”
我浑身冰凉,拿着报纸的手不断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