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哽咽颤抖的嗓音，陆子延只觉心情躁闷。

他甩开手，仿佛碰过什么脏东西。

“明知故问。”

短短四字，字字诛心。

苏春晓看着他，嘴里心底满是无尽苦涩。

她转过身，萧瑟凄凉地离开卧房。

这份新年礼物，她送得自讨没趣。

苏春晓回了自己住了三年的侧卧，蜷缩着躺在床上。

屋内暖气充足，却吹不走她心底的寒意。

彻夜未眠，辗转到天明。

正月初一。

两人一同回陆家老宅，给老人拜年。

陆氏集团独揽全国烟花市场，逢年过节尤为忙碌。

在陆子延失明，所有担子都压在了陆父身上，每年初一团聚压根见不到他人影。

陆母对苏春晓不咸不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只有陆老太太，每次看到她都笑容可掬。

“苏丫头，肚子有动静了没？”

饭桌上，老太太笑着给苏春晓夹了个鸡腿。

苏春晓看了陆子延一眼，随即佯装腼腆道：“子延马上要准备眼角膜手术，等痊愈后我们再备孕。”

“这些年多亏有你在子延这小子身边，他才能恢复这么好。”老太太一脸欣慰，“好孩子，新年想要什么礼物？”

新年礼物——

苏春晓蓦地想起昨夜陆子延许下的新年愿望，喉头一阵苦涩。

“奶奶，我什么礼物都不要，只要子延平安健康就好。”

闻言，一旁的陆子延心底涌上几缕异样情绪。

但下一瞬，他依旧嘴不饶人。

“惺惺作态。”

听着他的冷眼讥讽，苏春晓脸色蓦地一白。

一旁的陆老太太生气地拍了陆子延一下：“对苏丫头好一点，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陆子延冷嗤：“这福气我宁可不要。”

苏春晓不想老太太因为自己而被陆子延气到，连忙起身去倒水。

饭后，她如往常一般主动去厨房帮陆母洗碗。

客厅里，陆老太太看着玻璃门内忙碌的苏春晓，扭头看着陆子延连连叹气。

“你再这样冥顽不化，有你后悔的。”

陆子延沉默着没接话，心底却情绪翻涌。

后悔？他最后悔的事便是认识了苏春晓这个人！

晚上回家。

进屋后，陆子延没理会想扶他的苏春晓，径自拿出盲杖摸索着上楼。

看着他的背影，苏春晓忍不住喊道：“子延，明天初二可以跟我一起回苏家拜年吗？”

“那是你的家，跟我有什么关系？”陆子延冷声道。

冷漠的话语，刺得苏春晓心口生疼。

她咽回涌上喉头的酸涩，用卑微的口吻小心翼翼祈求道：“最后一次，算我拜托你了……”

陆子延冷嗤一声，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看着被关上的门，苏春晓垂在身侧的手无力的松开，仿佛有什么东西也在指缝中流逝。

她迟缓地进了侧卧房间，看着冷清的一室，心底涌上难以言说的凄凉。

连最后的一个月的佯装安好，他都不愿意给到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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