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晚不愿细说，他也未追问，只放下交叠的双腿，身体前倾，认真望着她：“我八年前说过的话还作数，如果你愿意放下傅绍铮，我可以安排你出国。”

她抬头对上男人仿佛能看进人心底的平静目光，搁在膝盖上的手收紧又缓缓松开。

“我知道傅家伯父伯母当初把我接来海城扶养，是为了厉家注资和长期帮扶，八年前你来找我，应该是傅家不希望唯一的儿子和我在一起又不能明面上阻止，所以求到了厉家跟前，你们那是想送我出国断了我和傅绍铮的联系。”

她眉头皱着，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不解：“可现在，傅绍铮忘了我且另有所爱，现在送我出国对你们似乎没有什么益处。”

“你很聪明。”厉墨寒循循善诱，想劝动宁晚晚，“但除了是否有益之外，你和厉家还有血缘关系。”

厉家二字，让宁晚晚神经陡然绷紧。

她斩钉截铁道：“我和厉家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存在是她在地狱生不如死的证据，她、厉家和我，最好是这辈子都不要再有接触。”

“你现在的处境，可以说麻烦缠身且孤立无援，即便这样……也不愿接受厉家帮助？”

厉墨寒不紧不慢的醇厚嗓音，让宁晚晚短暂失控的情绪平静下来。

“能从宁家村出来，可以读书上学，我很感激厉家和傅家，即便是出于血缘关系厉家为我做的也够多了，我不想再欠厉家的。”

厉墨寒记得初见宁晚晚时，她亲生外祖父外祖母说，这孩子生性冷漠。

可他明白宁晚晚，她的冷漠是因为她的高道德和善良，还有对生母沉甸甸的爱。

她克制对亲情的渴望，把自己变成孤儿，为了让厉家安心……让厉家良心上能过得去，选择留在傅家生活。

宁晚晚比他更符合厉家的期待，能真正做到克己复礼。

厉墨寒推了推眼镜，从容开口：“商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和海城傅家小少爷的事，消息难免会传到京都厉家人的耳中。”

“和傅绍铮也一样，我不会再和他有什么瓜葛。”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等警察还我清白和傅绍铮领了离婚证后，我就离开海城。”

她没打算告诉厉墨寒她要去哪里。

“不会和傅绍铮再有瓜葛？”厉墨寒硬朗的眼廓深邃，似是不信，缓缓靠在沙发上，“当年，你也是这样坐在我对面，笃定地告诉我……傅绍铮比你的命还重要。”

“现在不是了。”她声音利落，没有迟疑。

厉墨寒眼尾微动，不露声色注视对面表情坦然的女孩，唇挑弧度几不可察。

双手抄兜立在门口的傅绍铮闻言，眉头一紧，抬腿就走。

宁晚晚最好是真的下定决心和他再无瓜葛，别等到真领离婚证时又推三阻四。

回到病房，傅绍铮气闷躺下……

半梦半醒间，脑海里是被夕阳染成茶渍色的墙面，好闻的栀子味，和盛放蔷薇花中带着笑意的艳丽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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