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打在他苍白若纸的脸颊上，他惨淡地笑了笑，笑容很苦，清远的俊脸望上去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精灵。可怕的沉默过后，他轻笑，“绯儿，就这么想让我走？”

棱角分明的侧脸光曦中依稀，分不清是真是假，似实亦虚。微微垂下的睫毛颤动着，他看不见，却能真实地感受到她的存在。紧闭的双眼虽掩饰了他眸中的无助，但那颤动的纤长睫毛却出卖了他。

没错，他在紧张、再害怕，尽管他知道她的回答如何，他还是忍不住想问。

冷逝绯冷冷一笑，殷红得犹如罂粟花的唇勾起一抹摄人魂魄的笑意，那么妖娆、那么魅惑，似在嘲讽他那幼稚可笑的问题。

她举步走向他，高跟鞋轻触木板发出扣人心弦的空灵飘渺的“哒哒哒”声，“北殿涟，不管你是有意为之还是如何？我都不是你口中昔日'荼靡'家族的千金倾念妖。”

话锋一转，她冷哼一声，暗紫色的眸子里透出狠戾的色彩，“况且——倾念妖那种废物，怎可能是我？”

他缄默不语，良久，缓缓开口，“你和她很像。”真的很像……不管是发色，还是长相，甚至连声音都一点也没变。

高挺好看的鼻梁如清远的雪山一般，鼻翼两侧微微地一起一伏，好似睡着了般，闭上的双睑安静祥和，透着淡淡的忧伤素雅的气息，让人不禁心中生起一丝心疼的念头。

洁白干净的白衬衫穿在他的身上，竟被他穿出了清冷的意味。

她望着他，呼吸一滞，看不见了么？刚刚她一直没有注意。

一时间，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抚上他的眼，细细摩挲，左胸口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禁有种想哭的冲动。

为什么？北殿涟，为什么我一看见你，总忍不住会心疼？你告诉我……

北殿涟修长单薄的身子一怔，白皙的脸上划过一抹绯红，僵硬地依靠在门框边，凹凸不平的门框硌得骨头生疼。他伸手抓住她纤细的手，“很难看对不对？”

温和的甜润清流的嗓音有些沙哑、颤抖，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飘忽不定的淡淡的苦笑，松开了握住她的手，忧伤的气息揉碎了清新的空气，带着她的心也连同着痛。

“我会帮你治好的。在这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沉默之后，半晌，她淡漠疏离回答。

转身绕过他，肤若冰砌的脸颊保持着冷若冰霜一成不变的表情，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能引起她的主意。暗紫色的眸子中狠戾被空洞麻木所覆盖，再没了戾气。

窗外阳光璀璨，晨光熹微，于她来说不过是无尽虚伪的黑暗。

十年来，无论他处在如何狼狈的境地，他对她永远都是微笑。

而她却只是以冷漠相待。

她知道他落到祢慕手里只有死路一条，但她却视而不见。当初，他的生死掌握在她的手里，但一向无情的她选择了让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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