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我爸跟着我妈就上楼来了，我妈怀里还抱着一包东西。我爸进到我屋里，我妈在门外等着。

「海娃子，你想怎么死？捂死、掐死、毒死，这三种你选哪种？」我爸问。

毒死应该很痛，掐死的样子太难看，捂死应该好一点吧？我对爸说：「那就捂死吧。」

「好，那你把眼睛闭上。」

「嗯。」

接着，我就闭上了眼睛，我爸拿一个枕头压在我脸上，然后，非常用力地往下压、往下按、往下捂着我。

我没怎么挣扎，本来就病入膏肓了也没什么力气，不一会我就死了。

我的灵魂脱离了那副躯壳，升到了卧室的天花板上，我看到我妈走进来问我爸：「死了吗？」

「应该是死了。」

我爸一点点揭开枕头，像是生怕我还没死透一样。

我的眼睛和嘴巴都大张着。我爸用手探我的鼻息，又摸着我的胸口，终于确认了我的确是死了，和我妈都高兴地笑了。

「快，你快下去通知九叔公，我在上面给海娃子换衣服。」我爸吩咐我妈。

「好，好！」我妈把怀里的那包东西递给我爸后，就又哭又笑地下楼去了。

我爸把那包东西打开，里面是一套黑色寿衣。这套寿衣是中式新郎服的样式，还有一顶帽子和一朵绸子做的大红花。

他把我的嘴合上，然后给我换衣服，换好后，我爸就把我打横抱着下楼去了。

3

王家的叔伯们一看到我下楼来了，都高兴得想笑，但又碍于我爸妈的面子，就都假装严肃。

「波娃子，快去通知村里的乡亲们，海娃子的婚礼今晚上就办，让他们都来喝喜酒！」九叔公吩咐道。

接着，九叔公又亲自去把钟道士请了来。

李梅的尸体在一个偏房里放着，钟道士指挥我妈给李梅换衣服。

我妈先是拿湿毛巾把李梅的脸、脖子和手上的各种血渍、尘土擦干净，接着她给李梅换喜服，在脱裤子的时候发现她的内裤不见了，大腿根部还残留着血渍和精斑。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干出来的？！我海娃子岂不是娶了个二茬子女人？」我妈很气愤。

「这不妨事，反正海娃子也不知道。」钟道士说。

「这女子真蠢，瞎跑什么！安心在咱家呆着，至少还能落个贞洁之身……」我妈一边骂一边给李梅穿上中式红色喜服。

然后她拿出那一团蓝色碎花棉布，打开来，里面是一条褐色的、干焦焦的舌头。她把李梅的舌头放进她的嘴巴里，让她保留个全尸。

钟道士用一根朱砂藤条将李梅的两只脚腕捆在一起，我妈问这是什么意思？钟道士说，阴间也有离婚的说法，把这女子的脚捆住，她就永远跑不了了。

我妈笑着点头，「这女子确实爱跑，还是钟道士想得周到！」

我爸搬进来两个木板做的十字架，三人合力将我和李梅的尸体分别固定在十字架上，让我俩「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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