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4-03-29 编辑:小编
这日他主动来前殿请安,季云姿坐在小榻上,睨了一眼已经换上粗麻宫服的萧宸,“和宁宫不养闲人,既然好了,就赶紧去做事罢。”
末了扬声唤人,“东福,把人带下去安排活计。”
东福应声一溜小跑进来,衣衫上布满了久坐堆出来的褶皱,嘴边还挂着没吐净的瓜子皮。
萧宸:“……”
东福按照太后的暗示把人带到了后院,命他洗涮整个和宁宫的恭桶。
他看着眼前大大小小摆了一溜的恭桶,脸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挽起袖子戴上掩鼻的香巾,低头开始忙活起来。
昔日他侍奉圣前,位极人臣,在外总是趾高气扬,端得一派霁月清风,生怕让人看出来一点他是个底下没根的。
是以阖宫上下厌恶他清高做派的大有人在。
现下可算逮到看他倒台的好机会,东福倚在旁边自是好一顿冷嘲热讽,“想不到昔日威风堂堂的总厂提督,竟也有落魄至此的一天。看来做人确实不能太张扬。小宸子……你说是不是啊?”
萧宸充耳不闻,举起一堆恭桶中鎏金的那个,“这可是太后的恭桶?劳烦东福公公转告太后一声,她这凤遗挂壁甚多,恐是腹部淤积胀气所致,若不及时调理恐变恶疾。”
神情正经无比,丝毫没有被羞辱的尴尬恼怒。
事关太后娘娘凤体康健,东福也不敢造次,把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季云姿。
彼时季云姿正在研究下午茶的食谱,听到这话甩了手中的菜谱,尴尬得直想抠出两室三厅,“靠啊……谁让他去刷哀家的恭桶的?!”
东福拿不准她的心思,有些惶恐地跪了下去,“不是娘娘吩咐奴才,安排他去做最下等的杂物吗?奴才愚笨没领悟到精髓,娘娘恕罪。”
“没有怪你的意思,不必害怕,起来说话。”
她无奈地扶额,努力想将社死感平复了下去,转移话题道:“除了这些,他还说什么了?”
东福揩了揩额角的冷汗,“没有了,萧宸素来寡言。”
她不甚满意,皱眉拨了拨桌上的金兰盆栽,漫不经心道:“那他在得知自己要做这种活的时候,是什么神情?”
东福仔细回想了一下,如实禀告,“无甚起伏,只是十分平静地就接受了这个安排。大抵是选择和太后娘娘回宫伊始,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了。”
动作也是自然地一气呵成,教人想挑刺都寻不出什么错处。
那么嚣张的一个人,被一脚跺进深不见底的泥潭里,居然还能维持住平常心。
她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没事还是要给他上些眼药的,别让他过得太顺遂。懂吗?”
“是,奴才谨记。”
东福跪安后,她在屋内绕了几圈,心下烦躁非常,憋了半天最后故作随意地吩咐含陶,“那什么……午膳后记得找御医过来请个脉。”
含陶忍俊不禁地掩了掩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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