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就是性子太烈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姜氏虚点了点宁瑢依的鼻尖，又转头对着织绣坊的老板笑道：“让玉掌柜见笑了，我这四女儿刚从庄子上回来，脸上又受了大伤，这才压不住火气，性子野了点。”

玉掌柜连忙摆手，这哪里是野了一点，闻言又下意识往宁瑢依的脸上看去。就算有面纱遮着，那半张脸的纱布还是太显眼了，看来这伤势不小，可怜见的，竟然伤在了女子最重要容貌上。

“四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的。”

“希望如此吧。”

姜氏长叹口气，面色悲苦，好似这伤不容乐观，自然是不容乐观，用了她的玉肌膏，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宁瑢依的脸。

宁瑢依窥见姜氏眼底的冷笑，隐藏在面纱下的笑容讥讽，又是让芳姨娘送药，又是关心自己是否愿意出嫁，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

那一日后，外界隐隐就有传言四起。

未来的厉王妃，嚣张跋扈，桀骜不驯，还是个面容损毁的丑女。

甚至还有民间小调，言厉王与丑妃，正好配一对。

宁诚嗣收到消息的时候甚是火大，当即招了王通询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何事，言及当日并非宁瑢依挑事，只是反击时略显牙尖嘴利后，宁诚嗣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去将风声压一压，万不可耽误大事。”

宁诚嗣将手中的书报放到一旁，暗自皱眉，此事闹得如今这么大的风波，背后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希望宫里不要被流言所影响吧。

然而等到了赐婚日，宁诚嗣不详的预感还是得到了验证，原定于这日该下发的赐婚旨意，被留中不发。

甚至梁帝还特地招了宁诚嗣进宫问询，虽然他并不重视慕容厉这个儿子，但也不想让儿子娶一个无德无才的无盐女，这说出去，他面子上也不好看。

宁诚嗣这边焦头烂额的处理完梁帝的责问，那边姜氏见宫里迟迟没有派人来下旨，便知自己计划得逞了，一时间好不得意。

整个侯府的风向都为之一改，原本炙手可热的荣安堂瞬间变得人庭冷落。

唯一上门的便是借口来送首饰，实则来看笑话的宁瑢乐。

宁瑢乐上门时，宁瑢依正在练字，她立于桌前，执笔描字，表情认真，一旁谈嬷嬷见了，不由夸赞道：“四小姐的字越来越好了。”

奴奴也在一旁拍手：“小姐字写得好看！”

宁瑢依笑笑，前世她在安国侯府的时，不过在芳姨娘的教导下，勉强不做个睁眼瞎，正经读书习字还是在嫁入厉王府后，这一次能有机会提前巩固学习，自然万分努力。

听闻春桃的禀报，宁瑢依擦擦手让奴奴收拾纸笔，几人走到正厅，正好听见宁瑢乐尖酸刻薄的声音：“这亡羊补牢未免也太迟了些，现在练字装才女是不是晚了点呀。”

“姐姐莫不是不知道，亡羊补牢的后半句是为时未晚？”宁瑢依坐到宁瑢乐对面，丝毫不落下风地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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