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歆瑶却很难能有这样的亲事，若想做正室，她大抵只能从高门旁支或是同为庶出的子弟里找，或是往低了去，找门楣不及顾家者做嫡系正房。

唯一能让顾歆瑶心中略感平衡的，便是她这个嫡处的妹妹自小却没有生出一副与她身份相配的容色来。

相对于顾幼清的矮圆丑，身为庶女的顾歆瑶小小年纪就出落得亭亭玉立，近两年增添了少女的温婉气韵之后越发水灵动人，又兼她自小便勤学苦练，琴棋书画在安京一众贵女中算得上佼佼者，如今已是颇有才名。

二人偶尔一同出门，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停留在顾歆瑶身上的，甚至还常常有不知情者将顾歆瑶误当做顾家的嫡女。

可如今，顾幼清才两个月不见，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不仅清减了一圈，脸小了许多，皮肤光滑细致了，就连个子似乎也高出了一截。

顾歆瑶看着眼前的顾幼清，心底涌上一阵浓浓的危机感。

看着顾老夫人眼珠子似地护着她，顾歆瑶更是不忿。

两人明明都是她的亲孙女，凭什么她对顾幼清就千般疼万般宠，对自己却是一副永远不冷不热的面孔？

“幼清啊，不是姐姐说你，虽说祖母她老人家慈爱，下令免了咱们的请安，你也不能真就一连两个月连个面都不露，祖母体恤小辈，但也定是希望咱们能多陪伴在她身边的。”

这不就是明里暗里指责顾幼清不孝了？

顾歆瑶之所以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当众卸顾幼清的脸面，倒也并非全然莽撞。

这些年柳氏对待顾幼清的态度顾府上下都是看在眼里的，就连顾志彬对自己这个女儿也看不出有几分真心的疼爱，不过是不像柳氏那样做得明显罢了。

连自己的父母都没几分偏宠的人，顾歆瑶自然也是不怎么放在眼里的。

果然如顾歆瑶所料，她话音落下后，顾志彬只是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开口，显然他也有些认同了顾歆瑶的话。

而柳氏，就跟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只是在她说完之后朝她看了一眼，却也并没有看出不悦的情绪。

若是从前，顾幼清听了这话必要诚惶诚恐，立即便要开始自省检讨起来了，可如今面对这位的精神打压，她却是毫不在意。

不仅不内耗，她甚至有些想反击。

她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姐姐说得有道理。”顾幼清笑意盈盈，似乎真将顾歆瑶的话听了进去。

然而后面她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姐姐只知道晨昏定省是孝心，却不知长者赐不可辞的道理吗？姐姐也说了，祖母慈爱才下令免了请安，既是祖母心意又怎能轻易违逆？何况祖母如今身体康健，要享天伦日后有的是时间，又岂在这个把月之间？若是为了尽自己的‘孝心’而搅了祖母的安宁岂不是弄巧成拙？再者说，万一因了这份‘孝心’在请安途中滑倒冻伤，更是令祖母平白添了一份担忧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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