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长姐曾经与她说过，这位祖母虽瞧着跟个菩萨似的，可骨子里却是个尖酸刻薄的。

不过沈若曦倒丝毫不在乎这位祖母真实性情到底如何，只想借着她的照拂罢了。她初入京城，想要查清楚姐姐的死因，眼前最要紧的便是先站稳脚跟，不然三两天便会被人扫地出门，惶谈查探。

沈若曦已经知道那孙氏对自己是极不喜的，夜里想了许久，决定把目光放在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刚一进屋打眼便看见了一身素衣亭亭玉立站在面前的沈若曦，倒着实吃了一惊。原本之前她还犯愁，怕这个从小在庄子上散养长大的孙女性子太野不好管教，回京之后丢了府上的颜面，可没想到出落的竟是比她们家娇养大的姑娘们还要好上几分。

不过也不奇怪，当年沈若曦的生母江氏在京里便是出了名的美人，这沈若曦看样子眉眼之间又多随了那沈氏，模样好些倒也正常。

想起江氏，老夫人对于这个第一次谋面的孙女心里便多了几分不喜，脸上却是分毫未显，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是曦姐儿吧？这一路舟车劳顿的，苦了你了。”

虽说是道辛苦，可这声音有些懒怠，人也不见得有多热情。

沈若曦哪里听不出来，她微微一笑，再次给老夫人行了个礼：“多谢祖母惦念，这一路还多亏了您派来接若曦的奴仆们悉心照料，倒是不觉得辛苦。早前便总听长姐说祖母是个菩萨心肠，如今一见，便知长姐所言非虚呢。”

明明派出去接她的人是用的孙氏名义，可沈若曦却睁着眼睛说瞎话。

老夫人在后宅浸淫多年，又哪会听不出来沈若曦这是想要寻自己做个靠山呢，她上下又打量了沈若曦一眼，心道这倒是个懂事的。

老夫人心里瞬间便有了计较，嘴角的笑容比方才深了不少：“你这丫头倒是嘴甜，虽然你自小就被你那狠心的爹送了出去，可再怎么说也是我嫡亲的孙女儿，我又怎么会不疼？”

说完，她又上前两步握住了沈若曦的手轻轻拍了拍：“听丫鬟说你是昨个夜里到的，未曾休息，你且先随我来，去我屋里歇一会儿。”

果然。

沈若曦心中一定。

她在路上使了些银钱，从那些婆子口中倒是打听到了不少东西，其中就包括老夫人和那孙氏因中馈之事嫌隙颇多，虽然瞧着婆媳二人和和气气，可实际上老夫人早就对孙氏在中馈上独断的做法很不满了。

现在瞧着，果真如此。

沈若曦睫毛微动，微微抬头笑道：“多谢祖母惦记，只是若曦想先去给父亲请礼问安。”

说话间，她一双桃花眼满含孺慕之情的看向了老夫人。

沈若曦虽说也是真心想早日见见自己的父亲，可更多的却是怕自己的做法落人口舌。她刚回府，还是把该做的礼数都做全了为好。

“你倒是个孝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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