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之后，李羽臣拉着我，急匆匆赶到一家建材商店门前，与店老板攀谈几句，不一会开来了一辆大货车。

“老规矩，两个小时把货卸完，到我那里领钱。”老板吸完手里的中华香烟，烟头随意的弹在地上，转身走进里面。

李羽臣朝我挑了挑眉毛，手指向货车，说道：“把东西搬到商店库房里有二百块钱报酬，你出多少力气，我分你多少钱！”

说完，他跳上货车扛起两个大箱子就往库房里边搬。

我从来没干过这种活，我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小时候连叠被子，洗衣服都是我妈，我爸帮我做。

在我眼里，装卸工、农民工靠出力气谋生的职业与我不在一个世界，而现在，我却成为了他们。

我撸胳膊挽袖子，抓起一个箱子却发现远远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箱子里放的都是角铁，螺丝，钢材，建筑类的工件，分量十足。

李羽臣体格精瘦，但力气极大，我费了老大劲搬进去一箱，对方已经来回走了两趟。

两个小时，整整一百箱货，我搬了不到二十件就全身酸痛坐在地上。

李羽臣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擦干额头的汗水，管老板要了工钱，抽给我一张二十的，“拿好，小娘炮，早知道你这么面，老子都不会把这种好活告诉你。”

“才二十块？太少了吧。”我有些抱怨道。

“你要不要？二十都是高抬你，你觉得自己值这个价？”李羽臣冷哼道。

他这句话刺激了我，我却无力反驳，如果不是他给我机会，我连赚二十块的机会都没有。

见我沉默，李羽臣无奈叹口气，钱拍到我手里，一把将我拽了起来，指着我胸口说道：“这世上除了你自己，没人能帮你，想要别人瞧得起你，那就证明自己的价值，狗行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吃肉，你懦弱你挨打，没人会同情你，想报仇，你就要比你的对手狠。”

他手指戳在我胸口很用力，但我却沉浸在他说话的表情当中，他与我一样大，却拥有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与果敢。

后来，我们去路边摊吃抻面。

李羽臣说他这辈子怎么丢脸都成，只要赚钱的活他都干，他赚的每一分钱都是为了送羽忆出国读书，妹妹能幸福，就是他人生最成功的杰作。

我默默的听着，低头大口吃着碗里的面，眼泪啪嗒混入面汤里。

那两滴泪的味道，与从前不一样。

晚上五点的时候，李羽臣带我来到渣区，一间很偏僻的典当行里。

这间典当行的牌匾很小，里面黑漆漆的，看起来就像是个黑店。

店老板叫金牙成，据说路子很野，李羽臣打包票，我爸的消息对方一定能打听出来。

“你爸叫叶铮，虚岁四十，周岁三十九，咦，是你亲爹不？他19岁就生你了，够早的啊！”金牙成听完我爸的背景，诧异问道。

我脸一红，点点头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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