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今朝大步离开展览馆，脚下步伐越来越快。

回到车上，他正要拉安全带，却陡然想起什么。

深吸了口气，陆今朝拨通了林清羽母亲的手机号码。

没响几声，那边就接起。

唐母的声音有些惊讶：“阿衍？”

“妈。”陆今朝嗓音干涩沙哑。

“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吗？”唐母问。

话就在嘴边，可陆今朝不知道该怎么问。

林清羽真的死了吗？这个问题他自己都觉得荒唐。

他希望唐母没骗他，可他又希望唐母骗了他，至少这样，林清羽还好好活着。

沉默半晌，陆今朝压下起伏的情绪，缓了口气：“没什么事，只是想问您一个问题。”

“柠柠她……现在还好吗？”

第二十一章

听筒里沉默了好几秒。

再开口时，唐母的语气变了些：“阿衍，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今朝不自觉攥紧手机。

“妈，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我只想见见她，想看看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行吗？”

陆今朝一瞬不瞬地看着沈寻，漆黑的双眸里满是隐忍。

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他微微颤抖的手已经出卖了他。

沈寻却在沉默之后拒绝了陆今朝。

“抱歉，唐小姐进行催眠前说的很清楚，她不想再见到你，不想再和你有一点瓜葛。而且她现在过得很好，每天都很开心。”

陆今朝的手骤然收紧。

心脏仿佛突然沉入深海，冰冷地近乎停止跳动。

可是面对沈寻的拒绝，陆今朝说不出半个反驳的字。

因为那是林清羽提出来的。

他伤害了她，伤得她只有忘掉这一段记忆才能继续活下去，他罪不可赦。

陆今朝浑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光了。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双眼失神了好久好久。

半晌，沈寻看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又看了眼手机，站起身来。

“顾先生，要是没有别的事了，我先走了。”

陆今朝这才怔怔地回过神：“……好。”

他像是一个没有灵魂，被人操控的木偶一样站起身，一步一步向外走。

那背影，说不出的寂寥和落寞。

诊疗室的门被关上，沈寻收回视线，神色冷沉地拿出手机。

翻出个号码拨过去，那边很快接起。

“哥？”

“沈骆！”沈寻厉声打断，“你是不是疯了？我几次嘱咐你不要把柠柠的照片放到展览上去，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沈骆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陆今朝去找你了？”

心中一股怒火烧得沈寻胸口闷堵，他扯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刚走。”

沈骆走到一处安静无人的地方，听筒里再没有别人交谈的声音。

他冷嗤一声：“我就是想让他知道柠柠姐还没死，他把柠柠姐害成那样，他凭什么还好好的活着？哥，你有没有告诉他柠柠姐已经把他忘了？”

“说了又怎么样？现在陆今朝知道柠柠还没死，你以为他会老老实实真的什么都不做？沈骆，我告诉你，要是柠柠的生活再次被扰乱，我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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