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公主根本就是在强颜欢笑啊。

死的是她皇姐，她明明伤心欲绝，却还要强撑着如花笑靥去治愈别人。

“丹阳，我……”

商杳没有给商绾绾解释的机会。

她声音轻柔，如同羽毛轻轻拂过。

但转瞬间，那羽毛就能化成一把利刃。

“所以，你到底在笑什么啊？”她看着商绾绾，逼问意味愈发浓烈。

在她的注视下，商绾绾竟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情绪。

“丹阳，我觉得，皇姐那么温柔，即便她死了，肯定也希望我们能够继续开心地活着，我想让她安心地走。”

“你觉得啊……”商杳幽幽地拉长尾音，“晋阳姐姐果真厉害呢，都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晋阳姐姐倒好像什么都懂。”

商绾绾被商杳刁难，便不想再跟她多说。

她随口寒暄了几句后，转而就去安慰灵堂里的其他人了，比如贺宴，又比如李老夫人。

她身后的莫离迅速瞟了眼商杳，眼神不起波澜。

商杳并未看他一眼，上完香后，目光便落于跪在角落的婢女身上。

那婢女名唤春鹦，是昭乐皇姐的贴身丫鬟。

商杳看过去的时候，春鹦也抬眼回看过来。

两道视线撞上，春鹦自知身份卑贱，立马低下头去。

然而，待商杳走到人少僻静处，她又偷摸着跟了过来。

“求丹阳公主为我家公主讨公道！”春鹦“嗵”的一声跪在地上，又给商杳磕了几个响头。

商杳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肩头落了些雪花，鼻头微微泛红。

她不言，春鹦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

“丹阳公主，您不能不管这事儿啊！

“放眼整个皇都，也只有您能为公主报仇了。

“都说公主是自尽而亡，其实根本就不是！

“驸马背信弃义养外室在先，才害得公主万念俱灰，公主坠崖时，还怀着驸马的孩子啊！

“一尸两命，何其悲哉！

“奴婢人微言轻，只剩一条贱命，如今公主去了，奴婢愿以一死，求您一个承诺。

“驸马伤透了公主的心，简直坏透了！求您千万不要放过他。

“还有那个贺芙儿，她仗着驸马宠爱她，屡次跑到公主面前挑衅陷害，还用言语羞辱……

“除了这二人，李家的其他人也没给公主好脸色，他们嫌弃公主成婚多年没有生养，逼着公主喝药。

“公主心里苦闷，却无人能够诉说，每到伤心落泪时，她总喃喃自语说，要是丹阳公主在就好了。

“丹阳公主，我家公主真的悔了啊！”

春鹦声泪俱下，伏在地上痛哭不已。

然而，听完这些，商杳脸上没有半点动容。

她看着春鹦单薄瘦弱的身子，声音幽冷无情。

“说完了，就去死吧。昭乐皇姐还在下面等着呢。”

春鹦猛地抬头，目光中拂过一抹激动之色。

“丹阳公主这是答应为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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