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布布一把将相机包甩到身后，咽了一口口水，响亮地回答道：“对的！”接着跟没有骨头似的，把下巴抵在吧台上，一双眼睛瞪圆了等着，抬头纹都挤了出来。

等到唐伽把奶茶和吸管一并推到她面前，田布布都一反常态，脸贴着台面，说话有些漏气，央求道：“小哥你帮我开一下呗。”

唐伽没说什么，把吸管插好递给田布布，服务态度之好，就差端到她嘴边了。

店里面的学生陆陆续续走了，田布布一人占了个四人桌，用胳膊撑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嘬着奶茶。

唐伽从抽屉里翻出了张小卡片，郑重其事地打了个勾，标了个“-15”。

那张纸上看上去是用尺子打出来的格子，写着日期，最上方还标着醒目的“预付435元”。

这是唐伽自制的扣费卡，即便是有团购、外卖的销售上门，他也压根没想过做什么储值啊，会员什么的。

昨天田布布强行给他转了这么一笔钱，他琢磨着总该留个底。

他并不在乎田布布会不会超支，反倒是担心，万一自己哪天去了剧组，再回来很有可能记不明白。

那姑娘看上去也并不精明，唐伽也不指望她记得。

想着昧了别人的钱终归不太好，才采用这个最原始的法子。

田布布困得上下眼皮都要黏在一起，没过一会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唐伽轻手轻脚地把她坐的那张桌子上的塑料杯子收拾了，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椅子腿。

唐伽痛苦的闷哼声被椅子腿在光滑的地面上摩擦的声音掩盖，只是一时疼得没有缓过劲来，手拿着托盘不敢乱动，脸皱得厉害，仿佛吃了黄连。

田布布在睡梦中，猛不丁被这动静吓得打了个寒颤，这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把被压得发麻的胳膊伸出来甩了甩，这才注意到小柚给她的那个颜色蠢兮兮的手环还套在手腕上。

大概是因为才睡醒，脑子并不灵光。田布布盯着这个手环看了好久，才慢吞吞地拿了下来，放在桌子上，在包里摸出手机。

小柚还算靠谱，已经把钱转了过来。

田布布本着收人钱做人事的原则，揉了揉眼睛起身，把相机包背好，拿上只喝了半杯的奶茶准备回家整理照片。

她对着唐伽摆摆手道：“我走啦，明天见啊。”

唐伽下意识地说了句“啊好”，这时候才觉得痛感消失，想要把田布布刚刚坐着的椅子推回桌下，就看见桌面上的东西。

他拿着被遗忘在桌子上的手环推门出去，好在田布布并没有走远，他正想张口，只是话都到嘴边了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停顿一下，开口喊道：“哎，那个……”

田布布不明所以地回头，唐伽扬了扬手中的小物件，说道：“你的东西落下了。”

“哦，没事！你拿着玩，扔了也行。”田布布的隐形眼镜被揉得有些跑偏，眯了一会才看清他手里的是什么东西，又大力地挥了挥手，转弯进了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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