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在暗无天日的生活中，给她带来的希望。

“那他……”

“已经三个月了，有先兆流产的迹象，能不能生下来……看命。”

-

三年后。

宁溪坐在接见室的椅子中，看着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问：“你是谁？”

嗓音沙哑难听，如果只听声音，还以为这是一个苍老的中年妇女。

周正宇打量着眼前瘦骨嶙峋的女人。

因为长时间不见阳光，肤色有些暗淡发黄，嘴唇苍白起皮；本就巴掌大的脸，因为过度的瘦弱更加小，一双大眼睛，占据了一张面孔的一半，眼光呆滞的盯着自己。

“我是周正宇，一名律师。我已经递交了减刑材料，你可以从监狱里面出来了。”

他本以为，她会欣喜。

可是，此时，在她这种大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黑的就仿佛是两个黑洞一样，逡逡幽幽，看不到底。

“你不高兴？”

“条件？”

周正宇楞了一下，旋即笑了：“宁小姐果然是冰雪聪明。是有人托我，花了一百万保你提前出狱，只有一个要求……回到郁时年身边。”

好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宁溪笑了起来。

被毁坏的声带，就好似是残破的砂纸一样，呼啦啦的在空气里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呼吸进入气嗓，她咳嗽了起来。

她撑着桌面，咳嗽的满脸通红，“枉费了你家先生一片好意。”

“你被冤入狱，在狱中惨遭毒打凌·辱，都是他的授意，他就是想要你有去无回，死在牢狱之中。你以为你坐满了五年牢，就能平安出来么？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叫你出来，他就是想要叫你把牢底坐穿，一辈子在里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宁溪嘴唇颤抖着，遍布伤痕的手指紧紧地攥住了，手背上血管凸起。

周正宇顿了顿，“他这样对你，你还只想要逆来顺受么？你本已经被最好的大学录取，但是全都被毁了，现在你出去，没有人愿意用一个有前科的杀人犯，带着污点，你一辈子都没办法洗干净，没办法抬起头来做人，难道……你不恨么？”

“恨……又如何？”

早已经是烂命一条。

承受过非人的对待，她的内心早已没了一点水花。

周正宇握住她的手，把她紧紧攥着的拳头打开，不算平整的手指甲在手掌心里印下了弯弯月牙的血痕，“恨，就去报仇。”

宁溪手指微动。

“把他欠你的，他害你的，他伤你的，全都还回去。”

宁溪静静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空虚空洞的目光逐渐聚焦，似乎燃起一抹复仇的火花。

周正宇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来，放在宁溪桌前。

照片上，是一个笑的漂亮和灿的女童，扎着两个羊角辫，沐浴在阳光中。

宁溪低头看过去，眼波瞬间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你、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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