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3-10-13 编辑:小编
两个青年都有些惊异,念书?
这可是件天大的事儿!
“怎么着——你俩当哥哥的有想法儿?”
“没有没有,我才懒得念书呢,我想去从军——”
“你个小兔崽子!”老陈头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
妇人也嗔怪地给了他一巴掌:“胡说什么,那些军户有什么好当的?”
年纪大一些的青年,倒是没有对自家弟弟的想法表示什么不满:“爹,你想让三郎去念书?”
老陈头瞟了一眼对面的屋子:“是啊,半年前你弟弟就想去念书,我不让,结果三天前就投了河,虽说是救过来了,可看上去痴痴呆呆的,也没说上几句话,就像个哑巴!”
妇人也跟着叹气,伸手抹了抹眼角。
“总不能就这么糟践了吧,你俩也大了,也都说说——老大,你先说!”
陈家大郎攥着拳头,好半晌没说话。
油灯的火苗突突地跳起来,妇人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拿着剪子剪去灯花。
“爹,你让老三去念书,我没啥说的,不过咱们这里离着县城几十里路,听说那里的社学不错,有钱人家的孩子,都送到那里去,可是咱家——”
“社学咱不去,去冯家庄!”
“冯家庄——你是说冯家的私塾啊?”
老陈头点头。
私塾,是相对于公学来说的。
设在县城的社学,就是最基层的公学了。
县城以下,有些村镇有些富户,会筹集起银子,赁请先生来教授族中孩子。
像陈家庄这样的村子,一村子里能认识几个字的,一巴掌都数得出来。
社学路途遥远不说,离着村子几十里路,还大多都是荒郊野地。
最主要的,是要银子。
这个时候社学的学费,就是银子。
一年五两银子。
老陈头一家几口辛辛苦苦忙活上一年,也见不到一两银子,能哄弄个肚圆儿,就不错了。
“咱们也不指着老三考上个秀才,只要能认上几个字,过上一两年,托人在镇上给他找个差事——”
“亲兄弟明算账,我这当爹的没啥本事,只能把话说在前头,老三念了书,这家产就没他的事儿了,不过这样,你们兄弟俩也吃着亏呢,所以我和你娘商量着和你俩先说说!”
“我不要什么家产,我说了,我要去从军!”
陈家二郎坚持自己的想法,结果干脆没人理他。
“老大,按理说你岁数也不小了,应该给你张罗一门亲事了,可是老三——唉!”
老陈头半低着头,开始吧嗒吧嗒地抽烟。
东边的屋子里,土炕上躺着的,是陈家的老三。
此刻的陈家老三,泪流满面。
三天前,他来到了这个世界。
投河自尽的陈家老三,的确是已经死掉了。
这具身体中的灵魂,来自现代。
陈舟,名牌大学的文科高材生。
十年寒窗,名牌大学,却在毕业的一刻,感觉到了生活深深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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